張五常 1959年在美國加州大學經(jīng)濟系師從現(xiàn)代產權經(jīng)濟學創(chuàng)始人阿爾奇安,1967年獲博士學位、隨后跟隨諾貝爾經(jīng)濟獲得主科斯工作,1969年獲聘西雅母華盛頓大學教授,1982年至今任香港大學教授。
張五常是新制度經(jīng)濟學和現(xiàn)代產權經(jīng)濟學的創(chuàng)始人之二,1997年,他當選美國西部經(jīng)濟學會會長,這一職位是第一次授予美國本土之外的經(jīng)濟學家。
張五常是演講大師,從歐美到中國,從大學的講壇到法院的殿堂,從智囊會所到公眾論壇,聽者包括學生、教授、家庭婦女、小職員、企業(yè)家、總理、總書記,有人說是微言大義,有人說是危言聳聽。幾天前,他來廣州中山大學做演講,聽眾之多,反響之強,中大教師無出其右。
張五常是公認的產權理論大師,他的朋友如科斯、弗里德曼、阿爾欽等學界泰斗說他是“百年來只此一人”。張五常拒絕諾貝爾經(jīng)濟學獎,理由是評獎委員會太“功利”,他引用了一句廣東家鄉(xiāng)話“面子是人家給的,架子是自己搭的。”但他公開稱:“我的文章中至少有六七篇100年后還有人讀,哪個諾貝爾獎得主敢這樣說。”
張五?床黄鸫蠖鄶(shù)的經(jīng)濟學家,因為“他們不明世事”。他自己,除了正兒八經(jīng)的學生和教授生涯之外,逃過荒,做過生意,賣過古董,搞過藝術展,打過官司,當過分析員,自然是“讀萬里書,行萬里路。”所以他的文章格外簡單,卻百讀不厭,常讀常新。
張五常講話直截了當,不給人絲毫面子,因為他愛真理,而且因此驕傲。他說,1983年的一個晚上,寫完《企業(yè)合約的本質》一文,雖尚未成稿,但已知是傳世之作,一百年后還會有人閱讀,“于是,我仰天大笑。”
張五常有一頭蓬亂卷曲的白頭發(fā),雖然六十幾歲,看上去仍然十分卡通。他的經(jīng)歷也是卡通化的,有一種現(xiàn)實世界缺少的簡單和戲劇化。比如他小時候常常逃學,兩次被開除出校,中學都沒畢業(yè),可是他從進大學到成為正教授,僅僅花了9年時間。他的專業(yè)是經(jīng)濟學,但是他和香港三位名攝影家一起出攝影集,而書法成就,則獲得上海中國畫院封為畫師。
初初見到張五常,那感覺是不大好的。在白天鵝酒店的大堂吧,張頂著他那一頭亂發(fā),沒有什么笑容,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現(xiàn)——名人,權威的排場逼人而來,我有點想放棄這個采訪了。但是我很快知道自己錯了。亂紛紛坐定之后就發(fā)現(xiàn),除了他太太和兩三好友,七、八個年輕人都是本地的普通大學生甚至中學生。不管他們問什么,張總是樂于回答,漸漸高興起來,口若懸河。看樣子他是真的喜歡和學生們在一起,從早到晚,沒有一點疲倦不耐煩的神色。他第二天還跑到中學去演講——中學生怎么聽得懂他那新制度經(jīng)濟學呢?他跟他們講怎么讀書,怎么挑老師,說“老師很重要,但是也不是這么重要”。學生們鼓掌鼓得快瘋了。
人活到一個境界是沒辦法的了。象張五常,他即使坐在一張不大舒服的椅子上,也是很自在的。在中學演講,每當學生咬緊牙關鼓掌,他就往椅背上一靠,手臂垂下來——還是很自在的樣子。他是不會讓自己不舒服的。他肆無忌憚地評論書法,攝影,音樂,也是鮮明的“張式”的,好是好得不得了,天下第一,壞就是垃圾,一錢不值。眼睛里從來沒有權威。當然,這你就不能象對他的經(jīng)濟學那么認真了。他拍黑白照片,有中國畫的韻味。他拍人物,卻是影樓式的干凈艷麗,把美麗的太太拍俗了。
讀那么多書,又還懂得運用肢體語言,他的握手是溫暖而舒服的。走在沙面的小路上,他和太太自顧自手拉著手,把一班人甩在后面。他的身材瘦而高,年輕一點的時候大概稱得上玉樹臨風。但是他現(xiàn)在仍然說話風趣,喜歡和美女吃飯。張?zhí)f他,“事后都不記得了,跟我說,上次吃飯在旁邊那個女的是不是你?”真有他的,這樣就過關了。
他的太太美麗而能干,在美國有自己的事業(yè)——可不是家庭婦女。在內地,他太太做他的普通話翻譯——幾乎是同聲翻譯。教授在生活上是個好伴侶嗎?他太太說:“看你要求的是什么了。他真的非?蓯邸”又取笑他,“吃穿是不講究的,人家一看他衣服就知道他太太回來了,他自己是不會配顏色的。吃飯也馬馬虎虎,有時候吃完了說,‘不好吃’,可是他也吃了很多。”兩夫妻一般的好口才,說出話來刮辣松脆,活靈活現(xiàn),跟一般口訥的讀書人大不同。
張五常小檔案:
履歷:
1959年,在美國加州大學經(jīng)濟系師從現(xiàn)代產權經(jīng)濟學創(chuàng)始人阿爾欽。1967年獲博士學位。
1967年—1969年,在芝加哥大學與諾貝爾經(jīng)濟獲得主弗里德曼和科斯等工作。
1969年,任西雅圖華盛頓大學教授。
1982年—2000年,任香港大學教授、香港大學經(jīng)濟金融學院院長。
1997年,當選美國西部經(jīng)濟學會會長,這一職位是第一次授予美國本土之外的經(jīng)濟學家。
學術貢獻:
對財產權影響經(jīng)濟行為的重要性的信念,使他幾乎是排除一切地集中研究交易費用的各個方面。他幾篇重要的學術論文,使他成為新制度經(jīng)濟學的創(chuàng)始人之一。1991年諾貝爾經(jīng)濟學獎得主羅納德·科斯在領獎演辭中指出,張五常和另外兩位經(jīng)濟學家也為得獎成果作出了突出貢獻。他目前正在撰寫集數(shù)十年學術研究精華的著作《經(jīng)濟解釋》。
部分英文論文:
《佃農理論》,1969
《合約的結構與非私產的理論》1970
《蜜蜂的寓言》,1973
《兒女的產權與婚姻合約》1974
《價格管制理論》,1974
《社會耗費之迷》1978
《企業(yè)的合約性質》,1983
《新制度經(jīng)濟學》1993
《交易費用的范式》1998
部分中文文集:
《賣桔者言》,1984
《中國的前途》,1985
《再論中國》,1987
《三岸情懷》,1987
《憑欄集》,1991
《隨意集》,1992
《往日時光》,1993
《卷簾集(上、下)》,1998
《挑燈集》,1999
《學術上的老人與海》,2000
《張五常論教育》,2001
《張五常論學術》,2001
《狂生傲語》,2001
《經(jīng)濟解釋》,連載中